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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鬧劇升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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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主分得的這座老宅統共有四間低矮土柸房,並排而立。

因背著山,太陽無法直射,推開房門,入鼻便是濕冷的潮氣。

柳長寧從進屋後,雙眉便死死的夾著,她抿唇,擡眸打量原主的房間,面上的神色便又難看了兩分。

這間土壘成屋舍布局簡陋,物品淩亂。除了一張簡易木板床外,其餘都是雜物與木頭。房門大開,能在空氣中看見滿屋的塵埃。

此處原本是間柴房,因娶了驕夫郎,原主將自己的臥房讓出來給男主居住。

自個兒用木頭搭建了一張簡易木板床隨便將就,床上鋪蓋著稻草,被褥洗的泛白,布滿補丁。走得近了,鼻端便傳來一陣黴味兒。

也不知原主做何想法?娶了夫郎卻分床睡,好吃的好喝的奉上,任勞任怨伺候,自己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。

更重要的是,夫郎不管□□還是精神上似乎並無感恩的回饋,變本加厲,為她戴上一頂又一頂綠帽子。

即使這裏是女尊社會,女人活該將養男子,承擔社會責任。但如此供養,也實屬憋屈。

柳長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早前雖做好了心理準備,可真正見了原主的生活環境,她心中的厭煩在這一刻達到頂點。

作為老祖的第一世,作為現代白領柳長寧的第二世,俱都是白富美,大長腿。美男趨之若鶩的上趕著,卻從來沒有人會如這具身體的夫郎那般,仗著姿色,心安理得的享受原主幾乎耗盡生命的供養。

她瞇著眼,剛要走動,腹部的燉痛便一陣陣的傳來。

原主一整天沒有進食了,她今日寅時起床,卯時便去了地裏,在烈日下,足足勞作了三四個時辰,以至於會過勞而死。

柳長寧一手捂住鈍痛的胃,一手撐在木板門上,挪動步子,艱難走出柴房。

她需要補充食物,再這樣下去,即使自個兒有通天的本領,身體能量倘若耗盡,也等不及她去發揮。

竈房在右手邊,推開門。

土壘成的廚案光禿禿一片,走進屋,她幾乎將整個竈房翻找了一圈,僅僅發現了一個有味道的冷硬饅頭。

她嫌棄的盯了它良久,閉了閉眼,捏著鼻子,和著冷水,將手中的“食物”吃入腹中。

發黴饅頭入口,整個口腔便充斥著一股道不清的黴酸味兒,柳長寧皺著眉,舀水來回漱口半晌,直到嘴唇紅腫,方才停止動作。

肚子有了吃食兒,身體的疲憊感便一**湧來,仍任柳長寧兩世為人,靈魂強大,也抵擋不住綿綿的困倦。

她拖著受傷的腳踝返回柴房。

躺在滿是稻草的硬板床上,嗅著撲鼻的黴味,她昏昏沈沈的闔上了眼。

於是解決掉風流債回屋的裴元紹,流放以來第一次餓了肚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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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是太累,柳長寧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。

她是被屋外的吵嚷聲驚醒的。

尖細的辱罵聲一波一波,她撐著手坐起身,瞇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。

墻角摞著木柴,地上鋪陳著木屑。身下是硬挺的木板,隨著她起身的動作,咯吱作響,這裏還是那間柴房!

陽光斜斜的射入房內,照在她那張略顯呆滯的蠟臉上,無半分美感。

回了神兒,屋外的辱罵聲,便愈發清晰的灌入耳中。

“賤人,蕩夫!”

“敢勾搭我家妻主,今日就要把你告到官府去,沈塘浸豬籠?”

“身為人夫,不相妻教子,成日在村子內勾三搭四。”

“倘若僅如此也就罷,你家妻主尚且不管,俺們更沒道理插手。可你這狐媚子竟然敢勾引我家妻主野外媾和,如今人證物證俱在!我倒要讓村裏姨們評評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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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,這村西頭柳家宅子門前,便熱鬧非凡。村內有名的潑夫帶著他相熟的幾位夫郎,一起站在院門口鬧。

一眾人聲勢浩大,引來不少村民圍觀。

村裏人將柳家門口的三分地圍成裏外三層。

人群中央褐衣麻布矮個子男子,正插著腰,喘著粗氣,罵了足足有兩炷香的時間,現已是口幹舌燥。

他尖細的嗓音一聲蓋過一聲,威脅怒吼,撒潑耍賴盡用。

只可惜倚在門口的紅衣哥兒始終只有一個表情――似笑非笑。

那雙桃花眼落在辱罵之人的身上,就仿佛在看個鬧脾氣的小孩兒,帶著絲漫不經心。

許春氣的雙眼瞪直,罵罵咧咧好半響。卻不料圍觀的村人僅是看熱鬧,並不上前幫腔。更可氣的是狐媚子,從始至終對他的指責置之不理。

雖知道,整個西樵村八成的年輕女人,暗地裏被媚子的美貌勾的了魂,村內人卻敢怒不敢言。

聽說這妖精有個姘頭是縣裏的大人物,倘若觸了他的黴頭,那便得遭殃。

莊戶人家在官家主子面前,本就低人一等。平日戰戰兢兢,謹小示微,哪有人敢觸其黴頭!

許春並不蠢笨,雖氣的不清,叫囂著要去找人將這蕩夫送官,卻並不敢。本意只想借著鬧事,逼著裏正出來,對柳家蕩夫郎小懲大誡。

慫女柳長寧無用 ,管不了夫郎,村裏的族老們自有法子懲治狐媚子。

許春心中盤算打得好,鬧得聲勢浩大,村內說得上話的大婦們倒真來了一兩位,但是此刻並沒有出面為他說話。

心中惱恨,想到自己平日太潑辣,村裏大婦們並不怎麽喜歡搭理他。

一計不成另生一計。覷了眼站在門口,不將他放在眼底的男妖精,黑著臉,上前兩步,動手撕扯。

打架鬧大了,他就不信村內有名望的大婦們不出來主持公道!最重要的是今日這事兒,他占理兒!

裴元紹勾唇的弧度幾不可查的壓了兩分,笑意並不達眼底。

看似漫不經心的錯動了下腳步,便堪堪將身前中年夫郎的拳頭給避開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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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長寧穿衣束發,洗漱完畢,走出來的時候,院門正大敞開,恰好見著門口這場一觸即發的撕扯。

紅衣墨發男子,極有章法利落閃避。

她垂下眼皮,茶色眸中流光微閃。便宜夫郎竟然好似會習武!原主的記憶裏並沒有,小說描述中也沒提及到。

疑?

忽略心頭的異樣,再擡頭時,便遠遠對上裴元紹的視線。

不遠處的男子臉上掛著抹游刃有餘的笑,即使被人逼退門前,卻無半分慌張。桃花眼與她對視時,除了一分驚訝滑過,便又成了一汪瀲灩。

柳長寧神色淡淡,疏離的看了他一眼,若無其事移開。她理也不理院外劍弩拔張的場面,與昨日一般,冷漠似個木頭人。

裴元紹:!!

他摩挲著下巴,若有所思,一連被人忽略了兩次……談不上失落,卻平添了絲隱憂,老實巴交的村女,變得不好揣摩了!

裴元紹閃神之際,再擡頭她已不見蹤影。

柳長寧轉身躥進竈房。

竈房內,一如昨日那般,冷鍋冷竈,生食倒添加了不少,應是男主哪個姘頭送的。以往原主一口不吃,柳長寧倒不介意,便宜夫郎憑美色得來的食物,不吃白不吃。只是她不擅烹飪,生肉更不會處理。

院外辱罵聲升級,變本加厲,罵聲裏甚至隱隱有了自己的名字。

柳長寧深吸一口氣,視線自生食兒處移開,覷了眼屋外人頭躥動,幹澀的唇抿成一條直線。

她摸了摸嗡嗡作響的耳朵,男主太會惹事兒!這休夫之事兒看來應刻不容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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